金樽共一生 杯盏载百味——李清照酒词浅析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ＸＩＮＹ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Ｖｏｌ．２５，ＮＯ．３

Ｊｕｎ．２０２０

金樽共一生　杯盏载百味

———李清照酒词浅析

●张小萍

（景德镇学院　人文学院，江西　景德镇　３３３４００）

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摘　要：李清照是个懂酒爱酒，并善写酒词的女作家。李清照的酒词，是耀眼的艺术奇葩。无论是抒少女之乐，写相思之苦，还是叹家国之悲，前期抑或后期词作，李清照一首首绝美的醉酒词，始终在酒境酒情中写尽人生滋味，抒发其真情实感，酒丰富了李清照的词作内涵，更沉淀升华了其人生的种种体验及感悟。

关键词：李清照；酒词；少女；相思；乡愁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７．２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３０５４（２０２０）０３－００８０－０５

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櫆酒，在日常生活中是一种美味清香的饮料，在文其一首首沾满酒意的词作，便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她学史上，酒又是一种文化现象，酒对于人体精神状态可产生一种特殊的调节作用，它可令人沉醉，使人兴奋，可平衡人们的心理情绪，与人的精神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因为酒的特殊功能，文学家饮酒，能够使人产生一种暂时的自由若幻和飘忽若仙的快感和美感。翻阅众多的作品，人们发现，“酒往往被文学家

［１］

赋予为有特殊文化魅力和文学韵味的物品”。酒

对酒的情有独钟。“其《漱玉集》近六十首词中，竟有

［１］

李清照对酒着笔甚多，就是唐一半词作写到酒。”

代的李白、杜甫也难以与之相比。如此之多的酒词，在我国古代，尤其是女性作家中，实为少见。在李清照的一生中，欢乐也好，伤感也罢，缕缕情思皆寄意于酒，酒承载着李清照的情感世界，也成了其精神上的一大寄托。李清照出生于书香之家，自幼喜读诗书，才华超群。她尤其喜爱李白、杜甫、苏轼等作家，他们身上的豪情豪气，尤其煮酒论诗之气概，都对李清照影响甚大。在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里，“在那原本属于男人世界的封建文坛上，身为女

［２］

性的李清照巾帼不让须眉”。她走出闺阁，宣称［３］

，她敢于把酒相酬，以酒赋“女子捧觞别有娉婷”

与诗词往往如影随形，诗词与酒之缘，早已成为中国古典文学的传统文化。在文人的精神世界中，酒往往成为他们的一种精神寄托，他们或斗酒赋诗，或以酒助兴，或借酒浇愁，既增加了饮酒之乐趣，增进了同仁的情趣，又舒扬了文人们的精魂，自然也就产生了许多与酒有关的如痴如醉的名篇佳作。

一、宋代女词人李清照与酒

酒是宋词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意象之一。酒与宋人的生活息息相关，文人墨客饮酒赋诗，酒酣复醒，

词，在酒境酒情中成就了她“词家一大宗”的文学地位。

“酒在中国的历史上源远流长，酒与文学的契合

［４］

作词一曲。而宋代女性文学的繁盛更是与酒结缘，更是中国一道独特的景观。在酒的文化氛围中，”

曾涌现出许多写酒词的女性，为宋代文学史增添了不少辉煌。李清照与酒之关系，虽无史料记载，但读

收稿日期：２０２０－０１－１４

李清照洒脱、坚强、多情、忧愁的丰富感情在酒词中真切地表现了出来。李清照的女性觉醒意识，

作者简介：张小萍（１９６６－），女，江西景德镇人，教授，主要从事中文教学及女性文化研究。

第３期张小萍：金樽共一生　杯盏载百味———李清照酒词浅析　８１

也尽蕴含在她那绚丽多彩的酒词文化中。

李清照的词作中随处可见酒文化：善于使用各种酒器名，如杯、盅、盏、觞、金樽、玉樽等；形容各种醉态，有残酒、烈酒、淡酒、浓醉、沉醉等；或词中出现酒、斟、醉、酌、煮等字眼，与酒关联的意象有小舟、菊花、梅花、芭蕉、梧桐、秋千等等，可谓多姿多彩，别有特色。这些都大大“丰富了李清照词的思想内容，增

［２］

。加了情趣和韵味”

年华美好之时，即便夜色已晚，倾满金樽，人仍不愿离去。倒不如痛痛快快地享受大自然，享受人生。此时期的李清照不必忧虑生活疾苦，奔放豪爽的她恰如一杯美酒，醇香甜美、沁人心脾。

作为婉约派词人，富有闲情逸致的李清照还常写一些伤春惜花之作。当脱去“沉醉不知归路”的纯真浪漫，沾染春景不常在的闲愁，李清照的心情难免欠佳，于是她触景生情，感叹韶光易逝，写下伤春之二、李清照酒词中的酒境酒情１．少女情怀酒飘香

酒与文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在历史上，文人们往往喜爱在畅游中豪饮。欧阳修《醉翁亭记》就曾有

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李清照对于自然风光的审美与欧阳修心灵相通，在金杯里尽情挥洒着对美景的情怀，融入其对青春的真爱和陶醉。

少女时期是李清照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她有着少女的幸福沉醉和对未来的憧憬。如在其词《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中，就表达了作者沉醉在大自然的美丽温柔怀抱中的情景。少女春情荡漾，畅游兴起，于是便开怀痛饮，词性大发，流连美景，竟“误

入藕花深处，沉醉不知归路”

［５］

。此词为人们创造了一种景与酒交融的境界：活泼少女荡着小舟，举杯对

饮，在藕花簇拥之中，不知暮色已近，依然沉醉美景。此情此景，如无酒为伴，那会少了许多乐趣。因此，酒作为李清照的出游助兴之物，更增添了她游玩的欢畅愉悦之情。在此词中，李清照以酒表达了她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回归之情，以及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少女情怀。在此，少女的青春萌动与自然的景色美妙地交融在一起，奏出了天真活泼的生命旋律。作者在此主要借酒抒快乐之情，酒代表了少女李清照的浪漫和幸福，它“再现了李清照作为一个女性人格的健康和美丽，同时也流露其女性审美主体

意识的自主和觉悟”［１］

。另外，在《庆清朝慢》词中，一句“金樽倒，拼了尽烛，不管黄昏”［５］

，也生动形象

地表达了词人饮酒赏牡丹之尽兴。如此花好月圆，作如《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此词也是李清照早期作品之一，表现了作者对大自然、对春天的热爱和留恋。她在沉醉之中对风雨和海棠的牵挂和关注，表露出风雨过后与海棠感同身受的人生体验。李清

照在词中饮酒遣愁怀，“浓睡不消残酒”，浓睡中隐约听见了风声雨声，次日清晨人醒酒未醒，足见作者饮酒之过量。在对自然韶光的欣赏中遗憾无法拥有永恒之美，青春终将逝去，于是李清照将自己必将逝去的花季青春的遗憾寄托在酒词中。这种闲愁在酒中发散，独饮无伴的寂寥，红减香消的失落，蕴含着作者淡淡的苦涩和惆怅。“绿肥红瘦”一句，用以形容绿叶的繁茂与红花的凋零，形象地反映出作者对春天将逝、韶光易去的惋惜之情。一个海棠花下、杯酒入肠的意象跃然纸上。

李清照年少时的酒词酣畅淋漓，豪爽纯真的她

还写下了一些与好友共饮佳酒的词作。“少女时候

的她也向往大自然，经常外出宴游交友。”［６］

如《渔家

傲·雪里已知春信至》中：“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梅花盛开，如此良辰美景，李清照邀友人共饮美酒，一醉方休。赞美了梅花的高洁品质，表现了李清照傲立人间、不惧世俗的品行。此时，“酒”作为外出游玩的助兴之物，显然大大增添了交友场面的欢乐愉悦氛围。“莫辞醉”三字的巧用，也表现了李清照个性的活泼和潇洒。

李清照少女时期的酒词欢快明朗，酒意美味醇

香。但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酒的价值被赋予了浓厚庄重的“礼”的文化意蕴，女性饮酒，尤其豪饮沉

醉，

则是对礼的背叛。然而，李清照是很幸运的，开　８２新　余　学　院　学　报２０２０年

明的家庭使她免受女戒、女训的约束，身心得到健康发展，使之拥有可爱、纯真和无虑的个性，她沐浴着阳光，充满着活力。李清照“在酒香里，迎来花的芳

［１］

，因此，这个时期的酒词蕴含香，迎来自己的花季”

遍危栏寄恨，却相思不减。《浣溪沙·莫许杯深琥珀浓》中也云：“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沈醉意先融，疏钟己应晚来风。瑞脑香销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

［５］

李清照擅用婉转的手法表达感醒时空对烛花红。”

着她对青春年华的礼赞和对纯真直率生活的向往，情。这首词未见“相思”两字，却句句满含思念。“杯是其女性自主意识的张扬。

深”意即酒之浓，李清照本以为饮酒能去百忧，所以２．酒意别情谁与共

李清照少女时期是美好的，婚后与丈夫在一起的时光也是幸福的。公元一一零一年，李清照与赵明诚成婚，婚后俩人感情甚深，情投意合，然而却又常有小别。“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离别是一个人体味最深切的感情，它也成为李清照词作中又一个重要主题。李清照此时酒词的意象多蕴含她送别夫君、爱情缺失的愁绪，再现了她爱情的寂寥与孤寂。

《蝶恋花·暖雨晴风初破冻》刻画了一位思夫心切的女子形象。此词为赵明诚担任地方官时，李清照与之短暂离别而作。词中写下了“酒意诗意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的佳句。从中可见李清照对春伤怀、独斟痛饮。是呀，爱侣不在身边，谁又能陪伴自己饮酒呢？少妇不禁潸然泪下，泪与酒共入杯中，载不动许多愁！再如《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

昼》，也是抒发作者思夫的佳作。李清照婚后不久，丈夫“负笈远游”，深闺寂寞的她，时届重九，佳节倍

思亲，便写下此词寄与赵明诚。“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古人对重阳节较为重视，这天本是团聚之时，李清照却孤独一人，黄昏赏菊东篱，只能以酒为伴。她悲秋伤别，自喻西风中的瘦菊，真正是“人比黄花瘦”。“据说赵明诚收到此词后，和了妻子

五十首，感人肺腑、令人销魂。”

［７］

由此看出她们夫妻感情深挚。

在李清照的酒词中，“酒”与“愁”往往犹如一对

姐妹花，一同绽放。《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写的也是她们新婚燕尔分离之情，“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

秋”

［５］

，消瘦并非因病而起，两地闲愁，一樽芳酒，倚她不惧浓酒烈酒，并沉醉于此，以求暂时的忘却。末句“醒时空对烛花红”恰好点明了其内心的孤寂及相思。

李清照历经国破家亡，她由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妇沦落为穷困潦倒、无所归依的普通女子。而对她打击最大的是丈夫赵明诚的去世，备尝丧夫之痛的李清照倍感人生的凄凉凄苦。于是酒入愁肠，满心都是怨，满杯都是屈。靖康之变后，李清照的作品“没有了早年那清新可人、浅斟低吟的轻松格调，而

转为沉郁凄婉的凝重风格”

［１］

。不变的是一以贯之的饮酒文化，仍成为其后期词作的一大特征。丧夫之痛、孀居之哀，无法排遣愁苦的李清照于是写下了悲悲戚戚的名篇《声声慢·寻寻觅觅》。《声声慢·寻寻觅觅》主要抒写她对亡夫的怀念以及自身孤寂凄凉的境况。“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词人但觉冷冷清

清，只能自饮几杯淡酒，却并不能抵挡住晚时秋风的寒意，大雁飞过，更激起了词人的伤感。作者写此词

时，丈夫因病去世，大雁、梧桐、黄花、黄昏，通篇意象凄凉，“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淡酒”一说，反衬其愁情太浓，“此情无计可消愁”“清歌一曲倒金樽”。李清照难以入眠，于是想起亡夫，披衣喝酒暖身，如今物是人非，爱情不再，所以喝再多的酒也觉得寒，喝再烈的酒，也感觉太淡，也抵抗不了此时的愁。正所谓“举杯浇愁愁更愁”。酒还是以前一样的酒，只是酒力压不住

心愁，自然也就觉得酒太“淡”了，自然就产生了对酒味的错觉。此时的酒，已满怀着凄凉之意。词中无一“泪”字，却满含眼泪凄楚，真可谓言愁作品之绝唱。

第３期张小萍：金樽共一生　杯盏载百味———李清照酒词浅析　８３

《怨王孙》中“梦断漏悄，愁浓酒恼”之句，让人联想到《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苏轼）中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李清照梦中苏醒，余醉愁情未消。“玉箫声断人何处？春又去，忍把归期负。”此句把她对丈夫的悼念表达得肝肠寸断、如泣如诉。　　３．国破流离伴苦酒

沉水卧时烧，香消酒未消”，作者离家千里，归期无望，对家乡的思念，全付诸此樽中。或许，苦酒的力度可以冲淡李清照对家乡的思念，抑或醉后才是她梦中的归期。再如《忆秦娥·咏桐》“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残酒、西风、梧桐这些意象写尽李清照的孤寂凄苦，梧桐落叶恰似飘零无依的李清照。暮色苍茫，秋风萧瑟，丈夫早逝，常年流离，只李清照有着浓郁的酒情酒意，她的爱酒及酒词是女性中少有的，而更少有女性大胆表达对于国家社稷的关爱。李清照虽为婉约派词人，但兼须眉之刚毅。“谁说女儿只垂泪？易安一句偃须眉”，李清照骨子里有着女性少有的豪爽肝胆。其词不仅仅抒少女之乐，写相思之苦，同时李清照词境开阔，酒境高远，还有一些酒词表现了她旷达不羁、洒脱豪放的个性，有着男儿的英雄气概。“李清照身上的豪放情

怀，成就了她酒词中的倜傥之气。”［４］

《夏日绝句》中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一句，充分体现了李清照崇尚气节的精神风貌。

宋代统治阶级软弱，风雨飘摇的社会、残酷的战争，将李清照无情地抛向动荡危难的社会中，把她从美梦中惊醒，随着金兵入侵，李清照往日和平宁静的生活被打破，故乡沦丧，心爱的文物古籍也在战火中散失。早年甘甜醇香的美酒已尽，代之以一杯杯生活的苦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词人在苦酒中品尝着她后半生哀伤凄凉的情愫。其词《转调满庭芳·芳草池塘》《清平乐·年年雪里》《诉衷情·夜来沉醉卸妆迟》《青玉案·一年春事都来几》等等，都抒写了作者的民族忧患、故国之思。

如“不怕风狂雨骤，恰才称，煮酒笺花”，此中“煮酒笺花”只能获得暂时的满足，如今酒尽人散，歌歇花落，青灯孤人，“酒阑歌罢玉樽空，青缸暗明灭”，景色的寥落荒凉，触目断肠，此时唯有一杯残酒才能安抚一颗孤独无依的心，只有在酒中，在麻醉中得到心理的暂时忘却。酒的意象还融入了作者“背井离乡沦为客”的丰富复杂的思想感情。如其词作《菩萨蛮

·风柔日薄春犹早》中“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能借酒消愁，喝了一夜，杯中仅剩残酒，愁情却并未丝毫消减。

“北宋变南宋，只有酒依旧。”［１］

这时期的李清照

不仅有“人比黄花瘦”的相思苦，更有对统治者昏庸的亡国恨，以及她深切的爱国情。李清照漂泊零落泪洒酒杯之时，其词作寄寓了她对生命悲哀凄凉的声声叹息，以及渴望回归故乡的深切呼唤，具有强烈的时代悲剧色彩。如《诉衷情诉衷情·夜来沉醉卸妆迟》有句“夜来沉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

醒熏破春睡，梦远不成归”

［５］

，“沉醉”一词显见词人饮酒之多，以及心情之抑郁，词人懒于卸妆，神情倦怠；“酒醒”从“沉醉”而来，词人由醉至醒，现实中的故乡早已在金人的践踏之下，可见只有借助于梦，只有在梦里才能回归家乡。这种久萦于心而无法实现的怨恨，只好夜来沉醉，借酒排遣罢了。作者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宣泄郁结于心的忧愁。李清照借酒以减轻国破之痛，酒成了她此时唯一寄托乡思、排遣孤寂之物，本为饮酒解愁，却一醉愁更愁。时值悲凉的秋天时节，恰逢国破家亡之际，思家日切的李清照作了《鹧鸪天·寒日萧萧上琐窗》，词中多次提到酒，“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偏宜瑞脑香。秋已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

菊蕊黄”［５］

，一个“醉”字道出了词人故土难离之情，

表达了浓郁的爱国之情，流露出对统治者不收故土之恨，也体现了其大丈夫的气概，颇具“东坡之爽壮气味”。

三、结语

综上所述，透过李清照的酒词，我们感受到了她

的少女之乐、伉俪情深以及家国之恨。李清照前期

　８４新　余　学　院　学　报２０２０年

的词作，有着少女般的浪漫情怀，倾吐着缠绵的真情，此时的酒是开心开怀的美酒佳酿；而后期亡国丧夫的痛楚，命运的悲悯感慨，使李清照的酒，充满了苦涩与麻醉，一杯杯苦酒酿佳篇。“金樽解人生，杯酒尝滋味”，李清照的酒和词一样，都是她的人生伴侣，是她思想和感情的载体，同时也寄托了她生命与生活的深深感悟。

“一曲新词酒一杯”，酒神才女李清照词中有酒、酒中有词，她的一生以酒贯之，李清照酒词中的审美意象沉淀着她强烈的生命体验，记载了其生命个体的心路历程，印刻着她生命的痕迹。“先享受甜蜜后承受相思之苦，再到后来的亡国失家，李清照尝尽了

［４］人生的酸甜苦辣。”李清照酒词展现的是一位女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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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５０．

［２］马路路．论李清照酒词的思想内容及艺术特色［Ｊ］．鸡西

大学学报，２０１６（９）：１１９－１２２．

［３］孔繁礼．全宋词补辑［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１：２６．［４］孙力．论李清照酒词的情感内涵与特色［Ｊ］．语文建设，

２０１５（３６）：４１－４２．

［５］李清照．漱玉集注［Ｍ］．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１９８４．［６］黄希悦．金樽解人生杯酒尝滋味———浅探李清照之酒词

［Ｊ］．安徽文学，２０１８（５）：９－１０，２３．

［７］周忠元．酒意诗情谁与共［Ｊ］．语文学刊，２００３（５）：１３－

１４，１８．

的心灵之旅，有着强烈的生命意识和女性意识。李清照将悲欢离合融注于杯酒中，奏响了生命的绝唱。

（责任编校：钱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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