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经济条件下大学生道德教育的困境与反思

思想教育研究StudiesinIdeologicalEducation

专题研究

市场经济条件下大学生道德教育的

困境与反思

张建荣

（华东师范大学

[摘

社会科学部，上海200241）

要]市场经济条件下，大学生道德教育面临着道德教育与社会现实相分离、道德教育

与知识教育相分离、规范教化与德性培育相分离以及灌输教育与学生主体性相分离等四个方面的困境；导致困境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大学生道德教育理论的创新不足，大学生道德教育的方法单一，道德教育评价方式不尽合理，以及大学生道德教育的社会合力未能形成等。因此，需要充分认识道德教育的复杂性，实现大学生道德教育理论的多学科融合，注重大学生道德实践能力的培养，不断提升教师的道德素养和示范作用，从而不断提高大学生道德教育的实效性。

[关键词]市场经济；大学生；道德教育；困境；反思〔中图分类号〕Ｇ６４１〔文献标志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５７０７０１－００６４－０４（２０１１）

物不见人”。反映在当代大学生道德教育问题上，

一、当前大学生道德教育面临的主要困境

（一）道德教育与社会现实相分离

大学生道德教育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现实

相分离，造成了大学生道德教育的针对性不足，导致大学生道德判断与道德行为选择上的偏差。这主要表现在：其一，现有道德教育理论的解释力不足，无法回应社会发展对大学生思想观念变革带来的深层次影响，无法对复杂的社会背景与道德教育的耦合关系进行全面审视，无法体现道德教育理论的时代性，从而使大学生在道德选择时感到迷茫与困惑。其二，未能把握大学生思想道德观念的新动态，忽视了大学生思想道德教育的新问题，从而造成了道德教育理论的盲点。“就目前高校道德教育的内容来看，大都没有安排生命道德、职业道德和性道德的教育内容，相关道德教育的

[1]

理论也处于相对滞后的状态，”这就导致了道德

道德教育与知识教育相分离，主要表现在两个方

面。一方面，目前大学的学科设置越来越注重专业化，在细分各学科门类的过程中，往往将原本是一个知识教育与道德教育相融合的复杂的系统简单地进行条块分割，机械地将学生的综合素质划分为德、智、体三大板块后简单相加，知识教育与道德教育分别执行自己的职责和功能，并以考试成绩来评价学生的道德水平。另一方面，教师在教学的过程中，也往往只注重学生本专业知识的传授和数理逻辑思维能力的训练，忽视了专业知识背后所蕴涵的价值理性和道德精神的启发与熏陶，学生学到的只是实际操作的、工具性的知识而缺乏道德品性的提升，导致了学生“有知识、无文化”“有知识、，无道德”现象的发生。

（三）规范教化与德性培育相分离

反思以往道德教育的历史经验，我们发现，以往的道德教育之所以收效不大，其原因就在于我们“曾经机械照搬至善论的道德说教使得教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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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地培养出了伪善人格”，忽视了大学生道德教育的现实基础。如果道德教育片面地强调超时代、超物质、超功利的一面，就会造成道德教育流于形

教育理论的现实性与针对性不足。

（二）道德教育与知识教育相分离

市场经济条件下，工具理性的功能被无限地放大，造成了现代人在具体的行为选择上往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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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因此道德规范的“底线”教化是不可否定的，这种对于学生道德规范的认知教育是大学生道德品质形成的基础。但另一方面，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对这一问题的反思似乎跨出了太大的步伐”，“至善”的德性培育往往被视为无法实现的道德目标而被消解了。大学生道德教育实践中，“关乎人的良善生活的理想教育、信仰教育以及真正的品

[2]

德教育在不断消失”，功利而实用的规范的教化与德性的培育过程相分离，甚至代替了德性的培育，从而使道德教育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道德教育出现了功利化和技术化的趋势。

（四）灌输教育与学生主体性相分离

我们知道，适当的“灌输”教育是中西方传统教育理论都认可的，而且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社会道德原则和规范是一种外在于道德主体的不

[3]

以主体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要求和社会理性。”但是，由于我国大学生道德教育长期在“灌输”论的指导下，将大学生置于被动的无条件的服从地

因所在。

一方面，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高速发展的“黄金期”，急剧的社会变革使传统价值观念受到巨大冲击。但市场经济条件下，我们关于大学生道德教育的理论、内容和教材体系某种程度上还停留在计划经济阶段，关于自由、竞争、公平、效率等伦理学的重大理论热点问题还处于各种讨论之中，经济社会发展实践所提出的各种道德问题缺乏具有解释力的道德理论，如何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作为大学生道德教育理论的基础性作用，如何实现好道德教育理论体系、课程体系以及教材体系的结合，这对于我们开展大学生道德教育相关实践是最为关键的，道德教育基础理论的创新不足导致了学生对于道德教育所传授的知识不能够“真信”、“真懂”和“真用”。另一方面，大学生道德教育的应用理论亦存在着创新不足之处，“技术性的教育理论遮蔽了道德教育，加剧了道德教育的盲目性，削弱了大学生道德教育对学

[1]生的道德引导作用。”我们对于大学生思想道德的变动内容和变动缘由的理论分析实际上是远远

位，忽视了学生自身的道德情感和道德认同，缺乏对学生道德判断和道德选择能力的培养，仍然把道德教育过程看成是单纯的“外铄”过程，片面地将特定社会所要求的单一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灌输给学生，导致了道德教育方法的机械化和简单化，道德教育的实效性并不理想，这其中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未能将灌输教育同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相结合，从而忽略了学生的主体性造成的。

不够的，道德教育的应用理论还无法满足教育实践的需要，因而难以真正了解大学生的思想道德需要，造成了理论与实际相脱离。

（二）大学生道德教育的方法单一，道德教育评价方式不尽合理

如前所述，道德教育的实践必须以“灌输”教育和学生的接受性相结合的方式来进行，二者不可偏废，这主要是由当代大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所决定的。佘双好教授指出：尽管在当前多样、开放的社会环境下，青少年思想道德呈现出多样化的发展态势，很难用简单的词汇来描述青少年思想道德发展的状况，但青少年道德观念发展总体上处于积极稳定的状态。他们“并没有形成一整套与社会主导价值观念相背离的价值观念，相反，他们试图在社会主导价值观念与多种多样价值观念之间进行整合，表现出更为突出的价值选择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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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这就需要道德教育者能够准确把握学生的

二、当前大学生道德教育困境的原因探析

对于导致当前大学生道德教育困境的原因，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分析和探讨。我们认为，造成当前大学生道德教育困境的原因主

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大学生道德教育理论的创新不足叶澜教授曾指出：“教育理论与实践脱离的问题是一个多年煮不烂的老问题。尤其当议及教育理论的发展或教育实践的进步时，大多都不能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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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它。”按照她将教育理论划分为“基本理论”和“应用理论”两个层次的分类，我们认为当前大学生道德教育理论在这两个层次上的创新都显然不足，这是导致当前大学生道德教育困境的根本原

特点，不断改进教育的方式与方法来引导学生进行道德选择。

但事实上，目前大学生道德教育仍然是以“灌输”和说教为主，忽视了学生德性的培育。一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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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道德教育只注重道德知识的传授，缺乏道德实践能力的行为训练，有些学校甚至通过物质刺激的方法来吸引学生参加各种公益活动，消解了学

“道生社会实践本身的道德意蕴，从而导致了学生德行为具有情境性、不稳定性，不能固化为个人的性格特征，因而不能形成真正的品德”。[6]另一方面，由于受到教师自身道德理论与教学能力的限

制，教师往往不敢采用或者很少采用讨论式、案例式等方式来分析社会现实中的实际问题，而是依靠一个事先设定的教学方案和教学进度来进行道德教育，这种程序化、机械化的教学方式局限了教师教学方法与手段的改进。

同时，当前大学生道德教育的评价方式也有不合理之处，学生道德素养的评价与专业课程的评价一样，都是通过量化的指标来进行，这种评价方式不符合道德教育的内在规律，消解了道德教育质量评价的综合性和系统性，客观上强化了道德教育与知识教育的分离。

（三）大学生道德教育的社会合力未能形成

一般而言，高校在大学生道德教育的过程中发挥着主渠道、主阵地的作用，承担着大学生道德高校自身并不能完成大学规范的教育功能。但是，

生德性培育的全部任务。当代大学生道德教育是一个整体而复杂的过程，它的实施涉及社会、学校以及家庭的各个方面，表现出较强的外部适应性特征，必须通过学校、社会和家庭三位一体的共同努力来形成合力。

在当前市场经济条件下，对经济增长的过度强调使得整个社会以经济利益作为行动的出发点，学校和家庭都处在激烈的竞争漩涡之中，一些高校的生源大战更加强化了高校以学生成绩的高低来衡量学生的优异程度，使学校和家庭只关注学生智育的水平，而对学生健全人格的塑造“言行不一”。另一方面，当代社会各种思潮的影响，网络媒体的强大力量，以及校园周边环境的潜移默化都使大学生道德判断与行为选择的过程中出现了混乱，学生在课堂上、学校里获得的道德知识无法在具体的社会情境中得以应用，造成了学生生活

困体验与道德认知的冲突，因而令学生感到迷茫、

惑或失望，德性培育的实效性不高。

三、提升大学生道德教育实效的对策思考

如何破解大学生当前道德教育的困境和难

题，我们认为，不仅需要具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教育内容，制定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道德教育目标，还需要对大学生道德教育的理论和方法进行创新和改革，从而以更加开放，更加全面的视角来不断完善当前的大学生道德教育，实现道德教育对大学生规范教化与德性培育的有机结合。

（一）充分认识道德教育的复杂性，实现大学生道德教育理论的多学科融合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曾经指出：“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

[7]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因此，要提升当

代大学生道德教育的实效性，必须从当代大学生所面临的总体性和根本性的道德问题入手来探寻道德教育的路径。另一方面，正如埃利亚斯指所出的：“道德教育是一个需要多学科共同研究的领域，仅仅通过这一门学科来探讨这一领域既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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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的，也是危险的。”所以，这要求我们必须进行跨学科、度的理论融合，实现当代大学生道德

教育理论的创新。

另外，还要从多学科整合的视角来创新大学生道德教育的理论。首先，需要我们将伦理学、教育学和心理学等传统学科的理论运用于大学生道德教育领域，尤其是马克思主义伦理学的相关理论需要创新，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作为大学生道德教育的基础，增强道德教育基本理论的理论魅力，从而不断提高大学生道德教育理论的时代性、针对性和现实性。其次，我们还需要借鉴社会学、现象学、诠释学以及传播学等新兴学科的最新理论成果丰富和发展道德教育的基本理论。“虽然现代知识是相互分离的、孤立化的、被肢解的，但是社会现实或道德问题却愈益呈现出度、总体性和全球性的特点，要依靠多学科性、横向延

[9]伸的综合性知识才能应对。”如果道德教育理论自身不走出专业化的封闭性框架，不能主动向相关学科寻求新的理论养分，也就无法回答纷繁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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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的现实世界对当代大学生道德教育提出的新问题，从而使道德教育归于无效。

（二）注重大学生道德实践能力的培养，实现规范教化与德性培育的统一

如何实现规范教化与德性培育的统一，在规范与美德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呢？这就必须解决教育如何作用于道德实践的问题，从而在个体日常生活实践中逐渐完成德性的培育，使道德知识内化为道德品性，提升大学生的精神境界。“大学教育活动的成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青年本人在生活世界中实践活动的广度和深度，取决于他对生

[10]活世界的感悟和理解。”道德规范等知识性的内

在进行道德教育之前，应对自己的道德立场、道德观念进行批判性反思，对受教育者加强沟通，深入

理解，而不能作为一个“绝对正确者”来强制灌输。市场经济条件下出现的一些道德难题，对于教育者来说也是新问题，不能依赖于过去的观念和经验，而应平等地与受教育者一道学习，尝试解决。“其实在新道德的建设方面，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往

[11]

往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上。”所以，现代道德教育要求教育者必须注重自身道德素养的不断提升，通“言传身教”的榜样作用，灵活多变的方式方法过

来提高道德教育的实效，否则就会导致道德教育的失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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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０，．想教育研究，（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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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彭未名．交往德育论［Ｍ］．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

２０００：１７５．

［１１］王平文．当前道德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及其解决方

１９９８，．法［Ｊ］．福建党校学报，（１１）

容倘若不能转变为大学生的具体生活实践，其价

值与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

因此，大学生道德教育必须扎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将道德规范的习得与大学生日常学习生

社交活动、社会实践相融合，通过道德教育话活、

语系统的转换，以学生“喜闻乐见”的话语、“喜闻乐见”的方式，使道德判断与道德思维能力的训练同大学生日常生活需要发生意义关联，从而使其内在地产生道德学习的愿望，并不断内化为自身实践道德知识所应具有的道德情感、道德意志，发“道育”与挥道德对大学生的引导功能，从而达到“德育”的统一。

（三）不断提升教师道德素养，发挥榜样的示范作用

中国传统儒家认为，道德教育既可以通过教师传授道德知识、道德规范来直接地“教”，也可以由教师通过其道德言行，以其道德人格的巨大道

“教”，这就是中国教育传统中所德感染力间接地

强调的“言传身教”。先秦儒家坚信，在《诗》、《书》、

《礼》、《乐》等文化典籍中均蕴涵着圣人的道德精神，教师的职责之一，就是引导学生领会把握这些文化典籍中所蕴涵的礼乐仁义的道德精神，而由于道德榜样是仁义道德精神的直接体现，故后一种“教”，即通过树立道德榜样来间接地“教”乃是道德教育最为简捷有效的方法。

市场经济条件下，由于现代社会变革加速，教育者的道德立场和道德观念受到他们生活时空的，在许多方面确实不适合或不能帮助今天的大学生有效地解决他们的道德难题。因此，教育者

［责任编辑沈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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