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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山海经》研究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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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第3期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学报》 总第74期 JOURNAL OF FUQING BRANCH OF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Sum No.74 中国《山海经》研究述略 胡远鹏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人文科学系,福建福清350300) 摘要:对中国《山海经》研究中的若干问题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论述。文章首先简略地回顾了《山海经》 研究的大致过程和所达到的学科水平;其次,对《山海经》研究的现状和意义进行了阐述,对现阶段《山海经》 研究的特征及其内容进行了阐发,对《山海经》研究前景进行了预测,并强调指出:《山海经》研究的终极成果, 必将会为全人类作出更大的贡献! 关键词:山海经;研究史;现状;展望 中图分类号:Z1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421(2006)03—0001一l1 一《山海经》研究的历史和所达到的学科水平 在我国古代典籍中,《山海经》是一部具有独特风格的作品,自古号称“奇书”。全书仅3万1千余字,一般认为, 它却包含着关于上古地理、历史、神话、天文、历法、气象、动物、植物、矿产、医药、宗教、考古以及人类学、民族学、海 洋学和科技史等等方面的诸多内容,是一部上古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一部上古世界大观。由于它保存有上古社会 丰富的历史资料,因此,它是研究上古社会的重要文献。 但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内容,还有很多不为后世读者(包括今天的研究者)所理解,常被斥为怪诞不经,连司 马迁也叹日:“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班固在《汉书・张骞传》赞语中,就更加上“放哉”(荒 唐)的判断词。王充在《论衡・谈天》中也说:“《山海经》、《禹纪》,虚妄之言。”“《禹纪》、《山经》、《淮南・地形》,未可信 也。”在儒家的排斥下,《山海经》一直不被人们所重视,也少有人过问。 说《山海经》具有“独特风格”,别的且不论,仅从其性质和类属看,古来即众说纷纭。 汉代刘秀(歆)在其《上<山海经>表》中,最早认定它是一部地理书。刘秀曾指出:《山海经》“内别五方之山,外 分八方之海,纪其珍宝奇物,异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兽昆虫麟凤之所止,祯祥之所隐,及四海之外,绝域之国,殊类 之人。禹别九州,任土作贡;而益等类物善恶,著《山海经》。”《隋书・经籍志》以后不少史书,也把它列人地理类。 《汉书・艺文志》把它列人数术类刑法家之首,与《相人》,《相六畜》之类的巫卜星相之书混在一起,《宋史・艺文 志》亦将之列人五行类。 明代学者胡应麟在《四部正讹》中称它为专讲神怪之书,即“古之语怪之祖”。 清代纪昀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称它是最古的小说,云:“究其本旨,实非黄老之言。……诸家以为地理书之 冠,亦为未允。核实定名,则小说之最古者尔。” 清代张之洞的《书目答问》,将它看作是历史著作,列人“古史类”。 《山海经》是一部“奇书”,好像一块多棱的宝石,从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出不同的光彩。不少人喜欢阅读《山海经》, 如晋代大诗人陶渊明就写过《读<山海经>十三首》的诗,其中第一首最后四句是:“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 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可见其乐也融融。也有一部分人希望对{dj海经》作些研究,可是《《山海经》很难读,并且 很难读懂,至今也难看到几个传世的全译本。正如袁珂先生在《山海经校译・序》中写道的: “由于时代的睽隔,不少古代的名物和古字古义现在都不能够确切地了解了,特别是《五藏山经》各经末尾关于 收稿日期:2005—10-13 作者简介:胡远鹏(1947- )男,湖北武汉人,教授。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2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学报 2006年5月 祭典的部分,更是肯綮的所在,相当难于翻译。历代注家虽然都各尽其力,对这书作了或详或略的注释,但是我敢相 信,他们中也没有一个能够完全彻底地了解这部书。遇到困难不解处,态度老实的,就只好坦白承认:‘所未详也’,如 像晋代的郭璞。郭璞而下的近代注家,从明代的杨慎、王崇庆到清代的毕沅、郝懿行等,这种坦白承认‘未详’的态度 便已经看不到了,要不就略而不论,要不就强为之说,其结果也不过只是表明大家都没有全读懂。”——这话现在仍 可以这么说。 《山海经》研究有年矣,旧来注此书者,除晋郭璞《山海经传)18卷、明王崇庆《山海经释义)18卷外,还有数家,袁 珂先生曾择其精要者简单介绍如下: “明杨慎撰《山海经补注》1卷,份量不多,只数十页,收在《百子全书》中,偶有精辟的见解,值得注意。 清吴任臣撰《山海经广注)18卷,图5卷,这书虽有繁芜冗蔓之弊,但因其搜罗宏富,取材丰博,常有足供参考 的,5卷图画共一百四十四幅,是根据古图制成的,鸟兽飞走,人神飞走,人神行动,姿态栩栩如生,可供尝玩。 清汪绂撰《山海经存》5卷(附图),注释不多,对音读训诂,略有发明,所附插图,自有一种粗犷豪放之美,别具风 格。 清毕沅撰《山海经新校正》1卷,作者长于地理之学,对《山海经》的山川地理形势,考证极详,而于训诂名物,则 不免疏略。 清郝懿行撰《山海经笺疏)18卷,作者属乾嘉学派,该书是他对《山海经》的卓越贡献,不但总结了前人的优长, 并且在不少地方发挥了自己的创见。自称‘计创通大义百余事,正伪文三百余事’(《山海经笺疏・序》),可说是恰如其 分。”(袁珂:《中国神话研究和<山海经>》) 对于以上诸家,袁珂先生曾有评日: “然郭尚虚玄,王病迂腐,吴闲博而曼衍,汪小成而疏略,毕目光所瞩,专在山川古今异同。惟郝通才卓识,多所发 明,后来居上,冠于诸家。然犹不免以人事现象释神话,混神话与历史,凿柄难通,心窃悲之。自郝以下,迄今百六十 年,虽有如鲁迅、闻一多、沈雁冰诸前辈力辟神话研究之蹊径,于丰草长林之途,斩除荆榛,贡其硕果,然专以神话观 点释兹经以通其本旨、粲其光华者,乃仍继响无闻。”于是有了袁珂先生“专以神话观点释兹经”的《山海经》“神话” 说,说详后节,兹不赘。 关于《山海经》的作者和写作时代,自西汉刘秀(歆)以来的正统说法,都认为是大禹、伯益所记,实际上,通过对 《山海经》的研究,发现却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也不是作于一时一地,因而记载杂乱疏略,加上流传日久,错简伪脱较 多,增削篡改之处也不少。《汉书・艺文志》所载《山海经》只有十三篇,今传本却多出五篇,当是刘秀校书时所增。《山 海经》古有图,但在长期流传过程中,只留下文字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图,都是后人补画的。这些,无疑都增加了我 们研究《山海经》的困难。 今传本《山海经》共18卷,分《山经》5卷和《海经)13卷两部分,其中《海经》部分最有价值。本世纪初,《山海经》 的学术地位开始有所提高。王国维在考证殷人的高祖王亥,杨树达、胡厚宣在考评卜辞的四方神名和四方风名时,都 从《海经》中发掘出所依据的必要资料。而《海经》的本体部分,仍旧无人触动;探讨河源的人间或涉及一下昆仑,而怪 物则至今被当作神话中的人物,始终未曾有所突破。 以上,就是自晋郭璞注《山海经》以来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一千六百余年间《山海经》研究的大致过程和所 达到的学科水平。尽管,《山海经》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只限于浅表层次上,正如袁珂先生所言“专在山川古 今异同”,但是,“坚冰已经打破,航线已经开通”,一个更深入研究《山海经》的高潮必将在中华大地上出现。 二(th海经 研究的现状及意义 《山海经》的研究,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到了今天,由于国力的强盛,越来越呈现出一派兴旺繁荣的景象:百花 齐放,百家争鸣;群星丽天,争奇斗艳。 目前,从地域上看,《山海经》的研究者已遍布祖国的四面八方,东西南北中,所在皆是,东到上海、江浙、山东,西 至四川、云南、贵州,北从长春、哈尔滨、齐齐哈尔,南到湖南、广西、广东。至于九省通衢的江南重镇武汉及其幅射区 全湖北省,皆有有志于《山海经》研究的学者同仁,连政府机关文化部门的领导者和官员也对这一研究都予以大力支 持、寄予很大希望甚至积极参与。湖北省社科院前院长密加凡先生指出:《山海经》的研究,“对夏文化和中华民族的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3期 胡远鹏:中国《l』I海 》研究述略 3 起源及其与周围各族先民关系的研究,将不无裨益。”黄石市文化局前局长程泰先生则热情地赞扬道:“你们主持探 讨《山海经》这部古籍的奥秘,当是一件轰动世界的伟业,希望切实干下去,我拥护并愿积极参与。企盼你们成功!” 从研究人员本身看,既有耄耋之年学富五车的学者,又有年富力强、朝气蓬勃的中、青年学者;既有从别的学科 转战而来的沙场宿将,又有仍在工人岗位而孜孜不倦业余从事《山海经》研究的志士仁人;既有早已离、退休而仍在 发挥余热的教授、专家,又有刚踏上这一条布满荆棘和陷阱而愿终生上下求索的莘莘学子,他们无意功名,却志在进 取,誓将这一研究的最新成果贡献于伟大祖国母亲的60华诞之前。 与此同时,诸多海外学者也对《山海经》进行了不同角度的研究,如早年卫聚贤先生的《古史研究》、凌纯声先生 的《中国边疆民族与环太平洋文化・昆仑丘与西王母》、法国学者维宁的《无名的哥伦布或慧深和尚于五世纪发现美 洲之证据》,美国学者亨莉蒂・默茨的《几近退色的记录》、日本学者伊滕清司的《<tII海经>中的鬼神世界》、竹野忠 生先生的《南西诸岛异闻》等等,不一而足,这说明《山海经》几成一世界性课题。 现代学者在研究《山海经》的过程中,对于它的性质,除了有的承袭旧说之外,还对它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称《山海经》为“巫书”。先生指出:《山海经》“记海内外山川神祗异物及祭祀所 宜,……所载祠神之物多用糈(精米),与巫术合,盖古之巫书也”。 吕子方先生深谙中国古代科技史,对《山海经》亦有深入的研究,他认为《山海经》是“我国最早的类书”。他在《读 <山海经>杂记》中指出:《山海经》“涉及面广泛,诸如天文,地理,动物,植物,矿物,医药,疾病,气象,占验,神灵,祀 神的仪式和祭品,帝王的世系及葬地,器物的发明制作,以至绝域遐方,南山北地,异闻奇见,都兼收并录,无所不包, 可说是一部名物方志之书,也可以说是我国最早的类书。” 四川省原政协主席杨超先生也曾指出: “《山海经》是一部难得的上古时代的百科全书,按我们中国过去的说法就是类书。……这部书应该说是以地理 为纲,地理中大致可分为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所以顾名思义叫做《山海经》,整个内容涉及十分广泛,诸如天文、历 法、地理、气象、动物、植物、矿产、医药、地质、水利、考古、人类学、海洋学和科技史等等,基本上是一部自然科学的百 科全书,当然这部书绝不仅仅涉及自然科学范围,尤其是上古时代人们对自然界与人类社会这两大范畴没有严格的 区分。谈到自然界的事总离不开神话,原始宗教以及氏族部落的历史和民俗等方面。这一点和西欧古代的自然哲学 类似,我国上古的巫、医、史、哲集于一身;而原始宗教、艺术、神话则又同源。《大荒经》包括《大荒海内经》在内,所谈 的帝王世系总是与事物的创造发明分不开。例如帝俊的后人番禺发明舟,吉光发明车,晏龙发明琴瑟,义均是最早的 锻工。炎帝的后代也有许多发明家,如鼓延发明钟,并且还作乐曲;噎鸣则发现十二年为一周天。少吴的后人般创制 弓矢,等等,不仅记述了这些科学家的名字,而且记载了他们各自是属于那支氏族部落的。可以说上古的许多所谓 ‘帝王’,其所以能著名于后世,不是因为他们的政治威力,而主要是由于他们在生产、生活上有过重大的发明创造。 当时人们所关注的是人与自然界的斗争,因为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的阶级社会这时还没有出现。由此可以窥见《山海 经》所反映的时代之古远,也说明这是一部上古的科学技术史。” 简言之,杨超先生认为《山海经》是“一部难得的上古时代百科全书”,“一部自然科学的百科全书”(当然这部书 绝不仅仅涉及自然科学范围),“一部上古的科学技术史”。 徐南洲先生也认为《山海经》是一部中国上古的科技史书。他指出:“就《山海经》记载的自然科学资料而言,业已 构成为一部中国上古的科技史。它既记载有古代科学家们的创造发明,也有他们的科学实践活动,还反映了当时的 科学思想以及已经达到的科学技术水平。” 孙文青先生在《山海经时代的社会性质初探》一文(1957年《光明日报》)中考定,它是中国四千年前的第一部地 理普查资料书,结合了三千年前的历史和地理传说,写定于两千至两千五百年间,较全面地反映了中国原始社会末 期的多方面的情况。(转引自谭达先《中国神话研究》第11页) 英山徐显之先生认为,《山海经》是一部氏族社会志。1989年,他在《山海经探原》中指出:“《山海经》是一部最古 的方志,大体说来,其中《山经》部分是以山为经的方物志,《海经》部分是以氏族为经的社会志,其《海内经》部分具有 制作发明的科技志的性质。它是产生于氏族社会末期的我国一部古代氏族社会志。” 1990年9月4日,《云南日报》在第一版发表了王左生、郭笑笙的文章,介绍云南省测绘局地图制图工程师扶永 发的研究成果,认为:《山海经》是一部记述远古时代云南西部的地理著作。 1992年l0月,有两部专著出版。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4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学报 2006年5月 黑龙江省社科院青年学者喻权中同志在其专著《中国上古文化的新大陆——<山海经・海外经>考》中提出: “《山海经》是一本特殊的以人文历史地理为纲的书”,“从客观上讲,《山海经》确实是一本上古方国图志兼中国训诂 第一书的宝贵文献。” 另一部专著是韶华宝忠双、欧阳如水明的《中华祖先拓荒美洲》,他们说: “我们认为,《山海经》是一部以古代地理为整体结构的、记载了距今约八千年至三千年中国上古图腾社会珍贵 史料的综合性通史著作。” 宫玉海先生是《诗经》和《山海经》研究的专家,1993年7月,他在《编取帝王书辨乎天下事——谈如何揭开< 山海经>的奥秘》一文中提出: 1“《山海经》是帝王书。从书中‘帝命××’、‘禹命××’、‘禹曰’的记述看,都是中央帝国对整个世界的调查了 解,并以存档的。” 2“《山海经》是博物志。古人的思维方式和今人不同,一般皆为纪实,无须弄虚作假;有些故事,在传说中发生走 样现象,只是反映了当时的认识与宗教信仰的影响,但内容仍然是当时的实际。因而过去归入神话、小说、志异类的 书都是不合适的。” 1993年7月,《新华文摘》发表《<山海经>及其研究》一文,文中提出:“质言之,《山海经》不仅是一部记述中国 上古时代历史地理各方面情况的书,而且是一部记载世界上古时代历史地理各方面情况的著作。” 1994年初,济南第二机床厂的黄伯宁同志,在《齐齐哈尔师范学院学报》第1、2期上发表长文《<山海经> 考——论人类文明史的隔断带》,他认为:《山海经》“是一部古代世界人文地理和自然地理的百科全书。” 1994年,杨卓女士在《古籍整理研究学刊》第3期上发表了《<山海经>研究进入新阶段》的文章,指出:“《山海 经》是本信史,是一本上古世界大观。” 1995年,《中国文化研究・冬之卷》上发表《论<山海经>是一部信史》的文章,提出:“今天,我们的工作则是辨 伪存真,将那些不实之辞剔出《山海经》,让《山海经》从神话回归历史,恢复它是一部信史的本来面目。” 新中国成立以来的近半个世纪,或者说自《山海经》成书以来的二千多年中,具有全国规模的《山海经》学术研讨 会,曾召开多次,比如: 1983年12月10日至14日,由四川省政协主席杨超同志提议,在四川成都召开了第一次《山海经》学术讨论 会,来自国内十个省市的历史学、地理学、考古学、民族学、文学、文字学、哲学、宗教学、医学、物理学、自然辩证法以 及古籍研究和出版等各个学科的六十多位专家、学者出席了会议,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若干方面,对《山海经》 这部中国古代的珍贵典籍进行了综合性的研究和探讨。会议主要讨论了《山海经》的性质、作者及成书年代、地理、民 族、科技以及宗教与神话诸问题,并对中国上古史研究中所涉及的一些理论问题交换了意见。 这次会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国内《山海经》研究所达到的新水平,但是,正如大会论文集的编者所说: “而以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相结合从多学科的角度对此书进行综合性的全面的研究和探讨,至今也还少有。” 十年后,1992年8月17日至24日,在东北长春召开了第一次“《山海经》与中华文化”学术研讨会,与会的专 家、学者对《山海经》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著名的《山海经》研究专家、长春光学精密机械学院副研究员宫玉海先生 运用语言民族学和比较语言学的方法,提出了一些极富创见甚至石破天惊、惊世骇俗的见解,使人们的耳目为之一 新。在《山海经》的研究中,宫先生“筚路蓝褛,以启山林”,其功不可没。宫先生近年对《山海经》的研究,有重大突破, 提出一系列新的学术观点:一、现代人类发源于中国;二、美洲印第安人是中国人的后裔;三、古埃及、希腊、玛雅等文 化,均与中华文化同源,等等。上述观点已逐步为考古发现和有关学科研究成果所证实。 会后,《武钢党校学报))1993年第一期上发表了论文《<山海经>及其研究》,文章提出如下观点:“《山海经》的研 究,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到今天,越来越显示出它的重要意义,那就是,《山海经》不仅可以证明中国上古历史的发 展,地理的沿革,文字的发展,神话的产生等等,而且,通过进一步深入的研究,最新的研究成果表明,它还可以证明 世界历史的起点,世界地理的变迁,世界文字的演变,世界宗教的源头等等。质言之,《山海经》不仅是一部记载中国 上古时代历史地理各方面情况的书,而且是一部记载世界上古时代历史地理各方面情况的著作。《山海经》研究的最 终成果,它也许将引发一场世界史的革命乃至重修世界史。” 《新华文摘》于1993年第7期全文转载了《<山海经>及其研究》一文,这是《新华文摘》从1979年创刊以来十 五年中所发表的第一篇也是唯一的一篇研究《山海经》的论文,在社会上反响很大,很多研究《山海经》的专家、学者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3期 胡远鹏:中国 1海经》研究述略 纷纷寄来信件、稿件和号著,连远在扶桑的日本国长崎大学的《…海经》研究专家竹野忠生先生在看了《新华文摘》所 载《<山海经>及其研究》一文后,也陆续寄来了好儿篇研究论文。 《新华文摘》发表《<山海经>及其研究》,标志着((tlt海经》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在这一新的阶段中,《…海 经》学的研究方兴未艾,百家争鸣,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时期。各种学说争奇斗艳,学术观点异说纷呈。 三现阶段《山海经》研究的特征及其内容 近年来,《山海经》这部有重要价值的中华文化瑰宝,日益受到海内外学者的重视。当前,这一领域取得了一些突 破,加上考古学、人类学、语言学、民族学等学科都出现了一些新成果,逐渐形成了一种系统的合力,为跨学科研究创 造了有利条件。今天,揭开它的奥秘成为有志于发掘它的学者的重要课题,而且,其研究已经取得了可喜的进展。 现在,这些研究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其特征和内容主要表现在下述几方面。 (一)冲破了原有的地理范围,从中国圈、亚洲圈,进而扩展到世界圈 《山海经》记载的地理范围究竟有多大?换言之,《山海经》记载的究竟是中国文化圈、亚洲文化圈抑或世界文化 圈? 这是一个长期以来古今中外学者都没有能够予以彻底解决的问题,堪称“世界难题”。但是,有这样几种基本观 点。 《山海经》特别是其中的《山经》记载的主要是中国本土上的事物,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持此说,而吴承志则认为 超越了现今国界到达了朝鲜、日本、前苏联、蒙古、阿富汗等邻国,法国学者维宁则更进一步认为到达了北美洲、中美 洲。——这是关于《山经》。 关于《海经》部分或整个《山海经》,也是异说纷呈。 云南省测绘局扶永发工程师于1992年l1月出版了一本专著《神州的发现——<山海经>地理考》,他认为, 《山海经》记载的是云南远古时期的地理和历史,是我国远古时代云南西部东经101度以西、北纬23度以北纵谷地 区的地理;书中的古昆仑山就在今日云南纳溪河和毗雄河——苴力河以西、云县县城以北、高黎贡山以东、金沙江以 南的横断山脉地区。 但是,王左生在该书《序》中写道: “正象有的学者专家指出的那样:如果说古代云南是中国人原始发祥地,直至夏朝仍在云南,自商汤前八迁才大 规模外迁,实物证据在哪里?说轩辕国、大禹治水、西王母住地等都在古代云南,证据又在哪里?如果《山海经》记述的 是殷商以前的云南地理,那时是用什么文字,又何以是今日都认得的汉字?凡此种种,不只是扶永发,就是再众多的 学者,甚至几代学者,恐怕都是难以回答清楚明白的。” 这是《山海经》“云南圈”,聊备一说。 1992年10月,青年学者喻权中在其专著《中国上古文化的新大陆——<山海经・海外经>考》的《绪论》中指出: “《海外经》对人文历史地理的记载,当是与殷墟卜辞及商末周初金铭中对人文历史地理的记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则其‘海外’,也必是‘相土烈烈,海外有截’意义上的海外,意指商末周初时中国以外的地方。”——这基本上是《山海 经》“中国圈”说。 但是,正如王士俊先生在《学习与探索}1994年第2期上的一篇文章《上下求索巧辟奇径——读<中国上古文 化的新大陆>》中所指出的那样:“然而,登上中国上古文化新大陆的喻权中,也应该看到,他是从方国名、族徽符号 人手揭开《山海经》神秘面纱的。于是,《海外经考》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便是国徽、族徽符号的自证。也就是说被看 成族徽、国徽的符号由什么证明?……在方国族徽的方位已经弄清的前提下,是否能够探索更深层的华夏民族融合、 华夏文化萌芽的原因和初始状态?” 凌纯声先生在《中国边疆民族与环太平洋文化・昆仑丘与西王母》中认为:“《山海经》乃是以中国为中心,东及西 太平洋,南至南海诸岛,西抵西南亚洲,北到西伯利亚的一本《古亚洲地志》。记述古亚洲的地理、博物、民族、宗教许 多丰富宝贵的资料。”(台北经联书局,1979年,下册,第1577页) 1962年3月17日,蒙文通先生在《光明日报》撰文《研究<山海经>的一些问题》,指出:《山海经》,“它所记载 的地域,在西方和南方都远远超出了祖国今天的版图。毫无疑问,这是一部研究我国以及中亚、东亚各族人民上古时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6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学报 2006年5月 代生活斗争和民族关系的重要作品。” 前此,苏雪林先生在《屈原与九歌・屈原评传》里也说过:“《山海经》的地理并非中华地理——有些是的。有些则 系后人混入——我怀疑它是两河流域地理书。”(台北,1978年,107页) 1994,东北师范大学地理系教授王兆明先生在《东北师大学报》第5期上发表文章:《<山海经>和中华文化 圈》。他指出:“我们从《山海经》中看到,我们的祖先早在公元前四五百年其认识领域是相当广大的。在东方已达日 本、库叶岛和南太平洋诸岛;西方达到中亚和西亚地区;北达西伯利亚乃至极圈以内;南至今中南半岛。这一广大的 认识领域正是我们中华民族后来政治、经济和文化活动的主要地域。” 以上诸家为《山海经》“亚洲圈”说。 看法最大胆的当推宫玉海先生,他认为《山海经》是一部古代的世界地理书,亦即“世界圈”。1995年1月,宫先 生在其专著《<山海经>与世界文化之谜》中提出:“现在肯定地说,《山海经》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世界地理书,它又是 一本博物志,一本不可再得的珍贵的世界古代文化史料。”宫先生主要是运用语言民族学和比较语言学的方法去考 证《山海经》的。他积累了丰富的资料,发掘出不少有价值的课题;连公木先生在为宫玉海先生专著所作《序言》中也 这样说: “作者宫玉海同志,治学好穷究,尚新异,富奇想。……余于此固不敢遽信,亦乏胆识相与月旦。但观其神志,聆其 言谈,确若刹那真如,颇似破玄妙之禅机,生神奇之领悟,体现出思维的解放与精神的自由。人生中果有一刻达到这 般自信,也就可以称得‘生得其所’,实亦有足多者。” 在世界历史的研究中,西方学者最早的观点是“世界西欧中心”说,二战时又是“中欧中心”说,认为日耳曼是最 优秀的民族,应该主宰世界。经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西欧中心”说和“中欧中心”说已不攻自破,这时,英国又推出“两 河流域中心”说,不愿肯定世界最早的文明中心在中国,把底格里斯、幼发拉底两河流域的文明,当成欧洲文明的发 源,这无疑是个误会。因为现代的欧洲人,出现在欧洲东部的时间,最早不早于公元一世纪。俄罗斯、南斯拉夫等国的 历史教科书上写着,他们的祖先,什么时候、出于什么原因,又是从哪里迁徙到东欧和巴尔干半岛的,无论如何也是 不清楚的。然而,在中国的史籍中,却明确地记载着这些民族的祖先,在古老的中国大地上参与过中原逐鹿的历史片 断。 即使现今西方学者所一致公认的人类最早文明中心之一的苏美尔文明,也是中国先民所创造的。《全球通史》 说:“苏美尔人,似乎既不是印欧人的一支,也不是闪米特人的一支。这一点很奇怪。他们的语言与汉语相似,这说明 他们的原籍可能是东方某地。”——这“东方某地”,就是中国的四川,苏美尔人就是“蜀人”,这从《山海经》以及《旧 约》中可以得到印证。 《山海经探原》的作者、年届八旬的英山徐显之先生,在其论文《<山海经>原貌及其本质的探讨》中也写道: “在研究《山海经・大荒经》和最后一部分《山海经・海内经》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远方绝域的先民与中华民族的祖 先,有着同宗共祖的关系。这不能不说是中华民族的先民早就与世界一些地方有着密切关系。真的,《山海经・海内北 经》所说的冰夷,正是今日爱斯基摩人的形象,《山海经・大荒东经》所见日月所出之山六,恰是今南北美洲的地理情 状。从以上所述种种,就对《山海经》的地理原貌,有了清楚或比较清楚的认识。” 徐先生的论证,从而更进一步证明了《山海经》“世界圈”说的可信性。 南北学者,珠联璧合! (二)改变了视《山海经》为神话、传说、巫书的旧说,而认定《山海经》是信史、是一部上古世界大观。 在《山海经》研究中,“神话”说则始终占据着一个重要方面,而袁珂先生则为此倾注了毕生的心力。袁珂先生曾 师从许寿裳先生治小说史,1946年随许先生到台湾,开始研究中国神话,写出《山海经里的诸神》,发表在《台湾文 化》上,迄今六十年,从五十年代至今,陆续有关于《山海经》“神话”说的论文和专著问世,著作等身,其中著名的如 《中国神话研究和<山海经>》、《山海经校注》、《山海经校译》、《中国神话史》、《山海经全译》、《神异篇》等,一以贯之 四、五十年,契而不舍。袁珂先生对神话所作的初步界说是:“神话是非科学但却联系着科学的幻想的虚构,它通过幻 想的三棱镜反映现实并对现实采取积极的态度。” 当然,《山海经》演变成今天的“神话说”,并非从天而降,而是渊源有自。 汉代司马迁在《史记・大宛列传》的最后写了这么一段话: 太史公日:“《禹本纪》言:‘河出昆仑。其高二干五百余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至《禹本纪》、《山海经》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3期 胡远鹏:中国《…海经》研究述略 7 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 这大概就是《山海经》“神话”说的源头了,袁珂先生正是这样看的,他说:“从这条佚文可以看出,它(指《禹本纪》 ——引者)仍然是幻想性的神话记述,而不是客观的科学叙写。说它和《山海经》性质相类,当不为过。” 明代学者胡应麟在《四部正讹》中称它为专讲神怪之书,即“古之语怪之祖”。 到了清代,纪昀修《四库全书》,又把《山海经》改列在子部的“小说家类”。《提要》述改列的理由云;“书中序述… 水,多参以神怪。……案以耳目所及,百不一真。”这就进一步把《山海经》目为“神话”之作了。 到了本世纪二三十年代,沈雁冰先生在研究中国神话时也一再说道:“我们认为《山海经》是周人杂抄神话之 作”,“这是一部包含神话最多的书,但形式上又极象地理书”,“作者(沈雁冰先生自谓——引者)相信《山海经》的神 话价值很高”,“只有《山海经》是一部怪书,既非哲学,亦非文学,亦非历史,也不象地理(虽然古来之目录家曾把《山 海经》列人地理类),可是所含神话材料独多——几乎可说全部是神话;这大概是秦末的喜欢神话的文人所编辑的一 部杂乱的中国神话总集”。(以上引文均见茅盾先生:《神话研究》)诸如此类,硬是把《山海经》是目定为神话之作。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也说过:“中国之神话与传说,今尚无集录为专书者。仅散见于古籍,而《山海经》 中特多。” 到了袁珂先生研究《山海经》之时,则更是把《山海经》铁定作为一部“神话总集”来对待了。 1960年,袁珂先生在《中国古代神话》的《第一章・导言》中提出:“现存的唯一的保存中国古代神话资料最多的 著作,是《山海经》”,“《海经》的部分,保存中国古代神话资料最多,是研究中国古代神话的瑰宝”。 1963年,袁珂先生在《海经新释・序》中提出:《山海经》“乃神话之渊府”。 1990年,袁珂先生在《山海经全译・前言》中说:“我只是顺着我多年来研究神话的思路,将这部书从它的外壳结 构到内容实质来作一番剖析”,他得出的结论是:“在《山海经》书中,幻想的事物和常见的事物纷然杂陈,而其总体表 现,则仍是神话处于多学科综合体的混沌形态。它不同于希腊神话,也不同于北欧神话,也不同于印度和埃及等国家 的神话,它是比较接近原始记录的神话,在研究上给我们提供了较能认识庐山真面的资料。” 至此,《山海经》“神话说”一派基本上形成了,这一学派当然还有其他人,但是袁珂先生为这一派举旗扛鼎之代 表,应该是当之无愧的。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作为《山海经》神话学派,在理论的构建上却缺少一块坚固的基石。这一点,连袁珂先生本 人也是感同身受的。1983年,袁珂先生在《中国神话传说词典・序》里曾说道:“好心的同志常常这么向我说,你研究 神话,就应该用马列主义的观点,辩证唯物论的方法,去观察探讨中国古代神话问题,写出几篇广博深厚的,具有学 术价值的论文来。我感谢同志们的好意,也尝试着这么做了,却始终感觉到自己的认识还停留在一般的阶段,不能有 更高的水平。在我看来,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还没有充分掌握住一个内容既丰富而又可靠的研究 对象。我认为,我们的神话研究,尚须有坚实的基础,从这个基础上才能去攀登理论的高峰。” 他还说道:“连研究对象都没有能够充分掌握,或虽掌握而认识浅近,不甚了然,还说什么用马列主义的观点去 分析探察呢?” 对于《山海经》来说,这两段话也许正说到点子上;换言之,如果《山海经》并不是一部什么“神话总集”,那么,这 座巍峨的“神话说”大厦的基础就会发生动摇,以至彻底坍塌;不幸的是,这一“如果”并不是“如果”,而竟成为一种 “事实”。 今天,由于对《山海经》进一步地深人研究,更由于地下考古的的进一步发掘,《山海经》“神话”说的地位逐渐发 生了动摇,《山海经》应该从“神话”说的罗网中逐步解脱出来,恢复它是上古时代一部信史的庐山真面目。 在《山海经》研究中,港、台学者也都侧重从神话角度研究,如谭达先的专著《中国神话研究》,李丰懋的专著《神 话的故乡——<山海经>》,另有王孝廉的论文《梦与真实——古代的神话》、蔡振丰的《<山海经>所隐含的神话结 构试论》等等,不一而足。 英山徐显之先生在《山海经探原》一书中辟一专章述及《山海经》之怪物,他认为其物、其人、其地、其事、其文均 非怪,“《山海经》一切现象,几乎全部都可以用唯物的观点加以解释。” 宫玉海先生认为:“从唯物史观出发,‘神’是神化了的人,‘神话’是神秘化了的历史。” 《中国文化研究))1995年冬之卷上发表长篇论文:《论<山海经>是一部信史》,一反前人旧说,提出:“对于《山 海经》来说,我们要做的工作,并不是要将古代史还原为神话,恰恰相反,而是要让《山海经》从神话回归历史,恢复它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8 信史的本来面目。”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学报 2006年5月 公允地说,这种勇于质疑,敢于否定前人、名人的求实精神才是推动科学进步的力量,许多科学史、文化史上的 新发现,无不显示出研究者富有挑战性的气魄和胆识。 (三)与国外高新科技及其他学科研究开始接轨 1986年,日本学者伊藤清司在《<山海经>中的鬼神世界》一书中指出:“要探讨古代中国的‘外部世界’,《山海 经》是唯一不可缺少的古文献。日本古代习惯称《山海经》所记述的世界为神界。” 1987年,他又在《中文版序》中说:“《山海经》自成书以来,一直被视为地理书、神话传说集,甚至视为荒唐无稽 之作。当然,如果仅从其外在形式看,它确实记录了古代的地理、神话传说以及妖怪鬼神的名称、形状。但是,如果究 其内涵,则会发现它实在是了解先秦时代民众生活方面的不可多得的宝贵材料,具有重要的认识价值。我这本小册 子就是把《山海经》专门作为民俗学资料来论述的。” 这就进一步扩大了《山海经》研究的视角。岂但如此,实际上,《山海经》是一部难得的上古时代的百科全书,在研 究中,有的研究者强调它的历史价值,有的研究者强调它的地理功用,有的……见仁见智,各人角度不一。 目前,对于《山海经》中一些记载的研究,更呈现出一种多学科共同攻关的态势,并与国外高新科技频频接轨 比如:“是谁第一个到达美洲?”“印第安人来自何处?是谁的后裔?”对于这样一些问题的研究,就广涉地理.历 史、民族、语言(文字)、天文、历法、考古、人种诸多学科,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在《山海经》中却早有记录在案。 我们可以相信,中国《山海经》研究的终极成果,和国外高新科技及其他学科研究的最新成果,必将在证明“是谁 第一个到达美洲?”“印第安人来自何处?是谁的后裔?”这一“哥德巴赫猜想”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四(ttt海经》研究前景展望 中国《山海经》研究,应该说,是一个巨大的系统工程,要想完全、彻底而且符合历史原貌地解决这一千古之谜, 决不是一代人、几代人所能够完成的。但是,有志于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志士仁人,并没有因为它具有相当 的难度而放弃自己不懈的努力,千余年来的丰硕成果就是明证。若干代人孜孜不倦努力探求,正显示出中华学人上 下求索的艰韧不拔的精神。 清末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过:“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雕碧树。独 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晏殊《蝶恋花》)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凤栖梧》)此第二 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现在,我们已过了“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阶段,《山海经》研究已经有了一个宏大的研究群体;当前,我们正 处于“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境地,皓首穷经.契而不舍;也许有那么一天,当《山海经》这一古文化的 奥秘终于为人们所破译时,研究《山海经》的志士仁人就会上升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境界! 这,就是我们的希望,也是我们的明天! 这,就是我们的追求,也是我们的归宿! 但是,现实地说,《山海经》中的一些问题,前人研究了多少代,却并没有解决,或者说并没有完全解决的,还有很 多很多。其荦荦大端者,兹举数例讨论之。 第一个问题:《山海经》一书的来源、作者、产生的时代及地域等有关背景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对于这一问题,古今学者见仁见智,异说纷呈。 西汉刘秀(歆)在《上<山海经>表》中日:“《山海经》者,出于唐虞之际。”余皆无论,这就给后代学人留下了一个 大大的历史谜团。 1962年,蒙文通先生在3月17日的《光明日报》上发表文章:《研究<山海经>的一些问题》。他认为: “要给《山海经》以适当的史料地位,首先应当考察它的来源问题;只有明确了它的来源之后,才能就内容予以深 刻的理解和批判的运用。 “在考察《山海经》的来源时,首先可以考察的是产生它的时代和地域。我认为现存《山海经》十八篇不是出于一 时一地一手的作品。……总的来说,三部分都是产生在先秦时代。” “至于《山海经》产生地域,……我认为《山海经》应当是南方文化系统的产物。”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3期 胡远鹏:中国《山海经》研究述略 9 袁珂先生1983年在《文史知识》第5期上发表了《中国神话研究和<山海经>》一文,他也认为: “《山海经》是从战国初年到汉代初年,经多人写集成功的一部古书,作者大概都是楚地的楚人。” 到1991年,袁珂先生在《山海经全译・序》中仍然基本坚持这一观点,他说: “《山海经》是一部由几个部分组合而成的性质非常奇特的古书。它大约成书于从春秋末年到汉代初年这一长时 期中,作者非一人,作地是以楚为中心西及巴、东及齐:这便是近半个世纪以来由学者们研讨大致得出的结论。但是 还有一些疑难点没有解决。” 肖兵先生1983年在《<山海经>:四方民俗文化的交汇——兼论《山海经》由东方早期方士整理而成》一文中引 用了较多材料谈及这一问题,兹不赘引,仅将有关话语排比如下: “《山海经》不是一时一地一人之作。” “许多学者认为《山海经》是南方或楚人作品。古人已言及此。” “《山海经》南人作说最重要的根据是它的主体部分以古巴、蜀、楚地区为‘天下之中’。这对于部分经文是合适 的。” 事实上《山海经》既包含南方也包含北方材料,部分可得自传闻,但是许多精确的描写却必定来自目击亲历。仅 仅是北方人或南方人是做不出来的。” “英国学者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则说西方学者以为《山海经》怪人可能‘来自希腊’,但只有‘某些场合’,他 们才是对的(中译本第五卷第一册第22页)。” “同一位作家(指卫聚贤先生)以前还说:《山海经》是‘印度人’隋巢子作的(见《古史研究・山海经研究》第二册上 卷第302页等)。” “苏雪林先生‘断定此书为阿刺伯半岛之地理书,古巴比伦人所作,而由战国时波斯学者携来中国者’(见《屈赋 论丛・昆仑之谜》,台北广东出版社,1980年,第582页)。” “何观洲《山海经在科学上之评判及作者之时代考》,方孝岳《关于楚辞天问》,程耀芳《邹衍五德说・九洲说之源 流》等都说《山海经》是邹衍的作品。” 肖兵先生自己的意见则是:“《山海经》就很可能是东方早期方士根据云集燕齐的各国人士提供的见闻和原始记 载编纂整理的一部带着巫术性、传说性的综合地理书。” 任乃强先生在《试论<山海经>的成书年代与其资料来源》中对《山海经》中各经资料来源、各篇成书年代征之 甚详,亦可参阅。 徐显之先生在《山海经探原》中特辟一专章论及“《山海经》的成书时代”,力主“夏代成书说”,他认为:“许多资料 证明,它草创于禹益,成书于夏代,完善于春秋战国之际,以后历两汉魏晋,又续有增益。” 官玉海先生对于这一提法是赞同的。 喻权中先生是专就《海外经》立论的,他认为:“《海外经》这部以上古人文历史地理为纲的古书,虽然陆续成于西 周、东周时期,但其所依之成书的古图则更当早为商末周初之物。” 扶永发先生认为:《山海经》“它的第一位作者当是生活在大禹之世,它的最后一位作者则是生活在商朝的初年、 成汤伐夏之后不久。……该书是属于‘夏文化’的范畴。” 黄伯宁认为,“华夏族曾生活在包括古埃及在内的广大的西亚地区,东迁之后只有一少部分人留在了苏美尔”, ……“后来,他们探查了全球各主要大陆,《山海经》的大部分篇章也在孕育之中”……“那时世界文明的中心随着华 焦国标在《<山海经>空间之谜解析》中认为:“《山海经》不是传来的,而是带来的;不是在战国秦汉时代,而是 夏族的群体东迁逐步移到了中原”。 从我们祖先东来时《山海经》就已经来了。” 台湾学者李丰茂在《神话的故乡——山海经》一书《前言》中说:“山海经的原始,应该是周朝官府所收藏的地理 档案。” 以上诸说,都是各作者根据自己的研究作出的推测,虽然各有自己的道理,但要取得学术界认同,更需要有说服 力的证明;至于是否真符合历史的本相,更需要艰难的探索,“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二个问题:《山海经》记述范围究竟有多大?“天下之中”在哪里?这是《山海经》的立足点,换言之,也是现代人 类的立足点。如果真正彻底地解决了这一世界难题,应该说,是可以颁发一枚特殊的诺贝尔勋章的。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10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学报 2006年5月 关于《山海经》记述的地理范围,如前所述,目前学术界有四种观点,即“云南圈”说、“中国圈”说,“亚洲圈”说和 “世界圈”说,我们今后的任务,则是利用更新的考古发现成果或其他手段,证实其中的一种,并在学术界取得共识 关于“天下之中”,目前有两种最主要的看法,一是认为完全在现中国版图之内,一是认为完全在现中国版图之 外或部分在现中国版图之外。 先看完全在现中国版图之内的,这是大多数学者的观点。就中又可分为: 1、在云南。 扶永发先生认为:“我们中华民族的祖先,自古以来是居住在今日云南西部的横断山(古昆仑山)地区。炎、黄二 帝之后,过了若干年便进入了夏朝,又过了若干年则是商朝。” “《山海经》所记载的地理,是迁徙前的地理,也就是今日云南西部远古时代的地理。” 2、在古代巴、蜀、楚地区。 蒙文通先生认为:“因为巴蜀自认为是天地之中,而楚人必包括楚与巴蜀同为天下之中,可知是接受蜀人之说。” 袁珂先生基本上持同一观点,不赘。 3、在伊洛人河之会。 徐显之先生在《山海经探原》中说:“伊洛人河之会被认为天下的中心。”后来,他在《<山海经>原貌及其本质的 探讨》中说:“显然这里是当时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4、指整个中国 宫玉海先生认为:“现在肯定地说,《山海经》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世界地理书,它又是一本博物志,一本不可再得 的珍贵的世界古代文化史料。” 再看完全在现中国版图之外或部分在现中国版图之外的。 1、古埃及。 黄伯宁认为:“《山海经・第十八卷・海内经》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们的‘海内’就在古埃及。无论是黄帝、炎帝、女 娲、共工、颛顼,也无论是尧舜禹等等,他们的活动范围已达到世界各地(南极洲和澳大利亚除外),他们的中心在古 埃及地区,有的帝王就葬在那里。”。“处于天地之中心,正是古埃及人所自诩的”,“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山海经》是描 写‘天地之中心’的古埃及的人文地理概况。’ 2、今帕米尔高原。 徐显之先生在《<山海经>原貌及其本质的探讨》中说:“在研究《山海经・西山经》和《山海经・海内西经》的时 候,又发现《山海经》有以今帕米尔高原为中心的地理概念。”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现代人类起源于何处?上古时代世界文化的中心在哪里?等等,等等,这一系列具有国际水 准的世界难题,一个又一个地摆在了我们的面前,等待我们在《山海经》研究中,结合国内外高新科技和其他相关学 科的研究,逐步地去加以攻克。当然,这是一件相当艰难而浩繁的任务,是一项巨大的系统工程,它不可能由一个人、 一本书或一朝一夕来完成。在这个过程中,应该允许有假说,允许有猜想,也应该允许有失误,允许有修正,这是符合 科学发展的规律的。只要我们的工作能给后人的研究搭起一个较高的台阶,准备一个较高的起点,并能使后人的研 究少一些迂回,少一些曲折,那就应该受到赞扬、受到肯定。 中国新华通讯社发过一条电讯稿,题为:《中国古代奇书<山海经>日益受到海外学者关注》,该电讯稿已被《人 民日报》(海外版)、菲律宾《华侨报》、泰国《京华中原报》、《新中原报》等刊用。 新华社长春四月十八日电:(记者李凤双) “素有‘中国古代奇书’之称的《山海经》日益受到海外学者的关注,许多国家的专家学者开始透过其神秘的外 衣,用科学的态度来研究《山海经》。 “据中国《山海经》学会筹备组负责人、长春光机学院副研究员宫玉海介绍,日本、美国、俄罗斯、韩国、西班牙等 国家和香港、台湾等地都有人专门研究《山海经》,并已取得重要进展。 “……中国研究《山海经》的队伍也在不断扩大,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具有较高外语水平的学者的加入,可使《山海 经》的研究更进一步地深入。” 中国的《山海经》研究,在艰难中起步,在困难中前进,但它前程远大,远景辉煌,在全体矢志于《山海经》研究的 中外学者的不懈努力下,《山海经》研究的终极成果,必将会为全人类作出更大的贡献!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3期 胡远鹏:中国《IJJ海经》研究述略 参考文献: [1]袁珂.山海经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第一版. [2]徐显之.山海经探原[M].武汉:武汉出版社,1991年3月第一版. [3]宫玉海.山海经与世界文化之谜[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5年1月第一版 [4]胡远鹏.山海经及其研究[J].新华文摘,1993,(7). [5]王善才.山海经与中华文化[c].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 About the Research of Chinese Shan Hai Jing HU Yuanpeng (Fuqing Branch of Fujian Teachers’Universily,Fuqing,Fujian,350300) Abstract:This piece gives a thorough illustration of the problems about the research on Chinese Shah Hai Jing.It briefly reviews the rough process of the research and the scientiifc level it has seached at, describes the present situation,its meaning,and its prospect,pointing out that the research will finally result in greater contributions to makind. Key Words:Shan hai Jing;history of Research;Present Situati0n;Pmspects (责任编辑薛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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