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空并不遥远

28级10班 燕扬天

我是一只鸟，天空是我最终的归宿。

——题记

“扑棱”，平静如绫的湖面上泛起了圈圈涟漪，日光照耀的湖面仿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澄澈的天空，却被这一声响蓦然打破，一尾红鱼儿跃出水面翻起的浪花，恰似镜面被打破的声音。那也是梦想，又一次被现实无情击碎的声音。

没错，刚才那一尾红鱼儿就是我，一个被大家公认为不自量力，一次一次被现实嘲弄的我。我生在这片小湖中最尊贵的红鲤家族，可我并不想同父辈们一样捍卫自己在湖水里的权力与地位。我梦想做一只鸟儿，一只无拘无束去追求天空的鸟儿。

没有鱼儿支持我的梦想，就像没有鱼儿朝天空望去一样。这次失败，我已记不清是第三千五百二十一次失败还是四千七百九十五次失败了，我只知道我要继续跃出水面，继续……我未完的梦，直到触碰到梦寐以求的天空。

哪怕之后，再次跌落。

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我小小的身子一摔落回湖中，周围早已围了不少鱼儿，红红绿绿黄黄，像极了人类世界一摊

摊俗气无比的富贵花。我早已懂得，这些让鱼眼花缭乱的色彩中，或真心劝慰、或冷嘲热讽，可是没有一只鱼儿，理解那一团团柔软地裹着白棉的天空。

他们说：“动动你的蠢鱼脑吧，鱼儿跳出水面已是万幸，又怎么可能跃上天空。”他们说：“乖，听话，别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了，去学点有用的东西做点有意义的事吧。”他们说……

我默默垂头，可赤红色的鳞片没有弯下。由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后来的淡淡失落，现在，我的语气波澜不惊，可我爱上了里面透着的坚定。

“人类世界有‘鲤鱼跃龙门’的故事，触摸到天空不是一样的吗？”

龙门我早已飞跃，只是天空仍然，遥不可及地像日出的海平面上，彩虹一般绚烂的海市蜃楼。

我仍记得那个黄昏，那个最终成为了为数不多仅存的记忆中，唯一的黄昏。

上一次跳跃使我精疲力竭，耀眼的金红色鳞片也无力的垂挂下来，我不得不说服自己稍做休息，任由身子随一波一波的浪水浮动。天空此时已是大片大片金色的晚霞，夹着梅红的花点，似含羞少女脸庞上一抹一抹挥之不去的颊红，还有一丝潜藏着的晕染开来的青花瓷的蓝调。

我痴迷的朝天空望去，却惊讶于自己已然到了天空，被

一团团温暖的金色光芒包裹，柔软的云朵在丹红色的尾旁浮动，随尾纹的摆动一下一下荡漾开来，像是微雨后被雨丝扰乱的那一池春水，弥着点点柠檬青草香。不过此时这触手可及的柔软，倒是比那些更染着些翠红。

我沉醉在梦寐以求的天空中，一小股细细的水流从我金红色的鳞上划过，现实使我顿然醒悟。我还是，在水里。

我再做尝试，只是这一次，我奋然冲向的地方不是旧时渴望的天空，而是鱼尾下的那片波光。我穿越一层层水域，从恬甜的湖水到了苦涩的海，翩翩红鳞与尖锐的礁石摩擦碰撞，像极了从前一次又一次摔入水中，鳞片将水面霍然划开的声音。

深海泅渡的鱼从不必上岸，他们只需奋力游弋，因为清海才是它们的天空。

天空飞来，霞光一般的鱼尾在颤动，像盛放在夜幕的浩大烟火。

咸涩的海水淹没了。 我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