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３５年１月遵义会议后，红 军在赤水河两岸，采取大规模的 运动战、以各种佯动调离敌人： 声东击西、忽南忽北，时而大踏 步地前进．时而大范围地迂回， 以飘忽急袭的动作斩关夺隘。他 们敢于行动在敌人跟踪纵队的间 隙中，又迅速回头，把一切跟追 之敌远远甩在后面，突破十倍数 量于我之敌军的围追堵截。这一 切都归功于新的党的领导， 特别是高超的指挥艺术和 红军指战员的英勇作战。但应该 指出的是，四渡赤水战役的胜 ▲红３、红５军团一渡赤水的土城浑溪口渡口 利，每一次战斗，每一次渡河， 都是与红军缜密的情报工作密不 可分的。 二局的优秀功绩还离不开那 些打入军政机关的我党特 工人员，他们冒着随时都有生命 危险的可能，利用身份掩护，突 破重重困难，千方百计将 军的布防、兵力、联络信号、山 获了他们的密码。因此，我们掌 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１９３９年，在一次讲话 时谈起长征，他说： “没有二 局，长征是很难想象的。有了 二局，我们就像打着灯笼走夜 路。”说的“二局”，是 一渡赤水 １９３５年１月１９日，为摆脱国 川形势等情况．及时用密码发电 或派人直接传递到红军总部。正 如徐向前元帅曾就四渡赤水战役 在一次谈话里所说： “用 兵确有过人之处、但他也是以 民党军新的“围剿”行动， 红军分三路纵队向习水、赤水疾 进：２４日．右路纵队红１军团击 红军总司令部一个极其机密和重 要的单位 全局几十个人，在局 长曾希圣、副钱壮飞的领导 下，凭着小功率的电台收报机， 溃黔军侯之担部的抵抗，攻占土 城，前锋进抵赤水县城东南地区 情报作基础的。红军四渡赤 水河时，负责情报工作的是 （周恩来）、 （刘）伯承、 （叶）剑英、 （李）克农和陈 赓、曾希圣、王铮等，对敌情了 如指掌。红军之所以敢于在云贵 』ＩＩ湘几个老军阀的防区内穿插往 返，如鱼得水，就是因为我们在 的旺隆场、复兴场；纵队 红５、９军团攻占三元场、习水县 城；左纵队红３军团进占土城镇东 南的回龙场场区。２６日，川军潘 文华两个旅对旺隆场、复兴场进 行反扑，红军前进受阻。郭勋祺 部两个旅由东胜场进到土城以东 木栏坝地区，尾随红军追击，廖 在长征路途中２４Ｊｂ时不间断收听 各路的电报，成功地 破译了敌人千变万化的各类密码 达８６０多种，摸清了蒋介石“围 剿”红军的战略部署，清楚掌握 敌人的一举一动。他们不仅是红 军征途中的“灯笼”，更是红军 领导人的“千里眼”、 “顺风 耳” 龙云、王家烈、刘湘、何键的内 部安插了我们的人，并且我们破 泽部两个旅跟随郭部追击。 面对北上赤水河受阻，尾 ６２ 敌紧追的情况，认为， 现：周围布满了敌军，敌军的合 央红军。川军１２个旅已沿长江布 不击破潘文华的堵截，红军将无 法前进。要按原定北渡长江的计 划，必须首先消除后顾之忧。于 是决定乘薛岳兵团主力尚在乌江 南岸、黔军新败的机会，抓住追 敌突出冒进兵力不多的有利时机 （当时根据所获情报敌只有４个 团），以红１、９军团各一部阻击 由赤水南进之敌。集中主力诱歼 围仅有一个不大的１３子尚未合 拢，外围只有蒋介石坐镇指挥的 贵阳空虚。据此决策，立即 从包围圈的空档中撤出，摆脱当 面敌军，西渡赤水，脱离绝地。 土城战役是红军的生死之 战。在这个过程中，二局的 防，薛岳部和黔军分路向川南追 击，滇军３个旅向毕节、镇雄等地 急进，企图截击红军。２月７日， 、中革根据敌情， 决定暂时放弃原定北渡长江的计 划，以川滇黔边境为发展地区， 通过这些地区的战斗胜利逐步开 展局面。 情报工作起了关键作用。” 这里所述的土城战役突围成 正当各路“追剿”军 进至三元场地区的郭勋祺部４个 团，解除后尾威胁，然后全力北 上，打开渡江的道路。 １月２８日拂晓，红３、５军团 和干部团向土城青杠坡郭勋祺部 发起猛攻。战至中午，虽予敌以 重大杀伤，但未能全歼敌军且红 军伤亡同样惨重。此时，郭部两 个旅也增援上来，原在赤水以南 旺隆场地区的川军两个旅同时从 西北向我侧后攻击，红军处于背 水并受着川敌两面的夹击，中革 鉴于再战不利，决定撤出战 斗。 然而，处于敌众我寡的红 军，如何突出敌人包围呢？曹祥 仁之女曹索菲根据她父亲的口述 写成文章的中提道： “战斗还未 结束，路边已躺满伤兵。情状催 人泪下。天色渐暗，仍陷在 狭长的山谷之中，四周炮不 断，人心不免慌乱。指挥员们纷 纷向四周打量着，判断着：哪里 是敌人？哪里可以突出重围？此 时朱总司令镇定自若，他拔出驳 壳，指着旁边的小山头，命 令警卫连： ‘走，跟我上去看 看！’总司令的大智大勇使大家 镇定下来。周恩来、王稼祥这时 满面征尘地急促赶来，对二局局 长曾希圣和父亲说： ‘你赶快搞 清情况。我们来帮你们做饭。’ 二局马上在空地上架线侦 收。父亲和邹毕兆当即破译密 电。他们在敌军往来的电文中发 功，靠的是情报的准确。然而，’ 中革之所以决定打土城青杠 坡之战，却是根据情报在判断敌 情上出了差错，这是怎么回事 呢？ 有研究者认为，红军长征 以来，总部二局对粤军、 桂军、湘军、黔军所用的密码， 已基本掌握其规律，但对川军所 用密码，在青杠坡战斗中还是首 次接触，对译文是否完全准确可 靠，不可能有绝对把握，这在密 码破译工作中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说过： “我们在土城 （青杠坡）战斗中没有打赢，伤 亡还很大，主要是没有把敌情搞 清楚，拳头不硬（没有集中兵 力），责任在我们，不怪下 面。”但曾希圣、曹祥仁很快从 错译川军密码中吸取了教训ｌ和经 验，为红军突围提供了准确情 报。至此，二局掌握了川军密码 的规律。 二渡赤水 红军一渡赤水河，向川南古 蔺、叙永地区开进。蒋介石也调 整兵力部署，将“追剿”军编为 第一、二两路军，第一路军总司 令为何键，以主力“围剿”红２、 ６军团，一部封锁黔东；第二路 军总司令为龙云，前敌总指挥为 薛岳，下辖吴奇伟、周浑元、孙 渡、王家烈等纵队， “围剿”中 纷纷向扎西地域逼进时，红军突 然出敌不意地回师东进，第二次 渡赤水河，向战斗力薄弱的黔军 驻防地挺进，一举再战桐梓城。 鏖战娄山关，第二次攻占遵义 城。 从红军二渡赤水河的敌我 态势图上看，红军在扎西时已面 临川、滇军的围堵，似乎处于走 投无路的状况，这２０天里，红军 在数量十倍于己的敌人包围圈中 展开了一连串的运动和作战，如 入无人之地，不仅暂时摆脱了困 境，还杀了一个回马，取得了 长征以来的第一次大胜利，史实 不得不让人相信“用兵真 如神”。同样在曹祥仁之女曹索 菲回忆她父亲的口述文章中，道 出了这次回师黔北的奥秘： “土 城突围后博古回忆，父亲破译了 敌人的密电码，掌握了敌人的行 军路线、出发时间等，于是毛主 席指挥行军，甩掉尾追的敌人， 犹如神助，顺利地二渡赤水。此 后，亲自主管二局， 要求绝对封锁破译敌军密码的消 息。” 显然，红军二渡赤水和遵 义战役的胜利，是以二局提供的 准确情报作为基础的。值得一提 的是，２月２７日，红军向遵义城 发起进攻，王家烈率残部弃城溃 逃。此时，得知吴奇伟指 挥司令部在忠庄铺的准确情报 后，当即指示红１军团林彪奇袭 ６３ 吴司令部，吴军随即大乱，仓惶 南逃，为遵义战役取得全胜奠定 了基础。而吴奇伟司令部的准确 位置，就是贵州省工委林青 请在遵义电报局工作的老同学宁 起枷在电报局的公函信纸上偷盖 公章，然后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 交给林。有了电报局的公函，就 可以到处去查线摸索。当时，电 报局收发电报不是用报机，而是 用电话。收报时，对方念电报号 码，记下后译成文字送给收电 人，发报时也是先将文字译成电 码打出去。这样就从从窃听国民 党通话中，确定了吴奇伟司 令部的准确地点。这次截听敌军 电话的地点，是在娄山关下的黑 神庙。 三、四渡赤水 遵义战役，歼灭和击溃敌军２ 个师及８个团，是长征以来的第一 个大胜仗，极大地鼓舞了广大红 军指战员的士气，沉重地打击了 敌人的嚣张气焰。 １９３５年３月１０日晚，和军 委高级领导人在苟坝研究是否攻 打打鼓新场，与会领导人一致同 意打，因得到的情报显示，驻守 打鼓新场的黔军“双兵”，绝 对不是红军的对手。可却 坚决不同意，通过分析电台破译 的敌军情报，已敏锐地察 觉到蒋介石正在暗中向打鼓新场 一带调兵遣将。当日２３时，会议 还在进行中，突然传来敌军联络 的信号，正在值班的戴镜元一下 子兴奋起来——敌人果然掌握了 红军的动向，在打鼓新场布下了 陷阱。戴镜元拿着情报就往毛泽 东住处跑。凌晨２Ｂ，－ｊ－，政 治局再次召开紧急会议，放弃进 攻计划。周恩来感慨地说： “如 果我们贸然打打鼓新场战役，必 ６４ 然造成红军重大损失，后果不堪 设想啊！” 遵义会议后，的领导 同志，不约而同地感到比 会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更加 沉着、练达，思绪更加缜密、周 到，更善于团结人了０这次苟坝 会议，为什么不顾绝大多 数同志的意见，固执坚持己见了 呢？他为什么能察觉到蒋介石正 在暗中向打鼓新场一带调兵遣 将？在一篇写高级特工卢志 英事迹的文章中，关于苟坝会议 一节这样写道： “对于情报，因 分析水平的不同，出现差异甚至 完全相反意见的可能是有的，不 足为怪，但是请读者注意，同一 地点，同一时间，同样的敌情， 和大家的意见截然相反， 显然不正常。这一切说明什么 呢？说明有着不只是二局 单一的情报来源！或者说，有着 同样来自二局但更深处，此时其 他人包括领导人还不知晓的微纤 渠道。” “遵义会议之后的中 央和指挥四渡赤水的历 史的诸多记载里，有一个微弱纤 小的细节记载。苟坝会议开会之 前，接见了几位‘地方的 同志’，谈了很长时间，谈的是 ‘根据地建设’。这是一个不完 全是史学研究论文而是有着类似 报告文学或传记文学的记载，因 而人们有理由不予认真的对待。 但我们咨询考察了它的出处，证 实它有确实来源，而非信１３浮 ” 口。 文中提到的“几位地方同 志”是谁，同他们谈了 些什么？该文作者在调查研究后 得到证实，此时潜伏在毕节专员 公署任总务科长的卢志英，对薛 岳、王家烈及滇军的驻防，甚至 毕节周围，包括打鼓新场的山川 形势都做过详细考察，并将这些 情况通过秘密信件或电报向党中 央详细做过汇报。１９３５年１月底或 ３月期间，卢志英在毕节活动频 繁，除了贵阳，还去过昆明不止 一次，并对毕节周围的部 队有过详细的调查了解。文章中 虽然没有直接点明“几位地方同 志”的名字，但很明显文章作者 更倾向卢志英是其中之一。 无独有偶，笔者最近在苟坝 毗邻的平正仡佬乡，听到一个已 流传了几十年的故事：平正的阴 阳先生山登铭，在仡佬族中很有 威信，是一位很有影响的人物。 １９３５年３月的一天，红军中有个 叫毛大汉的人请山登铭找几个仡 佬族人摆摆龙门阵，于是山登铭 约了萄敖德几人到马坎兰石头见 到了毛大汉。毛大汉说他和山登 铭是老熟人老朋友，希望和所有 仡佬族人交朋友。摆谈中，山登 铭说他在打鼓新场周围看到很多 ，听当地人说是打“红毛” 的，叫毛大汉注意。当即毛大汉 派人和山登铭、 敖德一起摸清情 况后返回苟坝。事后，毛大汉、 周恩来等在兰石头召集二三十仡 佬族人开了一次感谢会，会后请 大家吃了一顿饭。周恩来说：要 不是山登铭和平家仡佬族同胞， 红军肯定要吃大亏的。这时萄敖 德才知毛大汉就是。 据山登铭的外孙说，这个 故事虽然在平正及其附近广为流 传，但几十年来从未向媒体宣传 过。因此，可以判定在苟 坝会议前接见地方同志中，除卢 志英外，还有山登铭、萄敖德 等。正是因为听取了卢志 英等地方同志的意见，确信打鼓 新场周围有重兵把守，才 不顾绝大多数同志的反对，坚持 放弃攻打打鼓新场的计划。 这两份材料相互印证了卢志 英、山登铭、苟敖德都为 提供了打鼓新场驻有重兵 的情报。 不久，红军三渡赤水时，总 部二局得到贵州地下党组织 送来的军地空识别标志， ３月２９日，红军决定南渡乌 工作人员的功劳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在这里必须强调的是， 江。３０日夜，风雨大作，正在渡 江的红军发现，敌周浑元、吴奇 “指挥员的正确的布置来源于正 确的决心，正确的决心来源于正 确的判断，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 伟两纵队在离红军主力很近的地 方，也在夜行军，显然有着很急 迫的军事目的。等领导人 判断：敌我双方如无一方改变行 动时间或方向，很可能会重演如 湘江战役一样的围攻局面；而红 到的和必要的侦察，以及对于各 种侦察材料的连贯起来的思索。 指挥员使用一切可能的和必要的 空军只要看到地面山头上 铺着白布上绘有十字的标志，即 认为地面是自己人，就不扫 侦察手段，将侦察得来的敌方情 射轰炸。正是这一情报的作用， 红军才得以在３月１６日、１７日白 天大摇大摆地在茅台镇从容渡过 赤水河。同时，二局从破译国民 党的电文中得知，蒋介石断定红 军渡过赤水河后必然西进无疑， 已急令军及川滇黔军速向川 南古蔺地区合力“进剿”，严令 各部加强了长江和横江防线的防 守，以阻截红军北渡长江。 等领导人见三渡赤 水中全军佯动奏效了，就在国民 党各路大军不断向川南、黔西北 推进的时候，红军已经作 好了随时四渡赤水的准备。２０日 １７时，中革要求各军团首长 坚决迅速地组织过河，特别强调 “事前不得下达，以保秘密”。 同时，发布了 四渡赤水河的行 动部署》，指出： “我野战军决 定秘密、迅速、坚决出敌不备折 而东向。”正当蒋介石调兵纷纷 向川南奔集的时候，红军却神不 知鬼不觉地与敌相对而行，再次 重返黔北。自此，红军成功跳出 了蒋介石苦心经营的包围圈，把 几十万敌军甩在古蔺和赤水河两 岸的地区。 南渡乌江 红军主力军四渡赤水河后， 又秘密迅速南下。蒋介石还为红 军三渡赤水的佯动深信不疑，毫 无察觉，直到３月下旬，才判断红 军将向西南方向前进。 军如东突或西去，都将重新陷入 况的各种侦察材料加以去粗取 四面楚歌；如果红军按预定时 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 间、地点渡江，则又经不起血战 及里的思索，然后将自己方面的 消耗。３０日深夜，乌江边的红军 情况加上去，研究双方的对比和 总指挥部灯火长明，、周 相互的关系，因而构成判断，下 恩来、王稼祥、朱德、刘伯承等 定决心，作出计划，这是军事家 人和一局（作战）叶剑英、 在作出每一个战略、战役或战斗 二局（情报）曾希圣、三局 的计划之前的一个整个的认识情 （通信）王铮等围坐在一起 况的过程。” 想办法。正当大家苦于怎样摆脱 过去，博古、李德也掌控 当前险境时，曾希圣提出一个妙 着二局的情报，但他们却不会 计：利用我军掌握敌军的密码和 用，用不好。在四渡赤水战役整 电文格式，冒充人在贵阳的蒋介 个过程中，充分利用二局 石给周浑元、吴奇伟发电，将两 提供的情报，以他超人的智慧， 部主力调开。、周恩来等 在众多情报信息中去粗取精、去 领导当即同意。假电发出后，红 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地 军专注于周浑元、吴奇伟两部 思索，并以他非凡的勇气，运筹 主力的动态，发现敌军果然无异 帷幄，用正确的判断、坚定的决 动。红军再次避免了一场不利的 心，挫败了蒋介石企图围歼红军 血战，除了远在敌后长干山的红９ 于长江以南、乌江以北的计划， 军团外，各部于３月３１日午后全部 将拥有绝对优势的军玩弄 顺利南渡乌江。 于股掌之上，扭转了我军面临的 ４Ｎ ９日，在红军以急势威逼 危险形势，成为伟人一生 贵阳的同时，主力几万人却 中的得意之笔。 从贵阳、龙里狭窄地段问悄然南 下，全部通过湘黔公路向西疾 （摘编自《福建党史月刊》 进。时任红军总部作战局的 ２０１３年１１期，原文标题为《四渡 ｎｔ￣ＪＪ英曾说： “在龙里、贵阳之 赤水战役中的情报工作》，作者 间不过６０华里的地方，红军进进 费侃如。图片来源：网络） 出出，局外人看来非常神奇，但 我们十分清楚，很重要的一条， 是靠二局情报的准确及时，如果 没有绝对准确的情报，就很难下 这个决心。” 四渡赤水战役的胜利，情报 （责任编辑：邓明珠） ６５
